lxhniuniu159 发表于 7 天前

心病(夫妻奴)

第一章
夜色如同一块深蓝色的华贵天鹅绒,温柔地包裹着这座钢铁森林构成的都市。无数的霓虹与车流,在绒布上绣出了璀璨而流动的光带,透过“云顶”西餐厅三十三层巨大的落地窗,这片繁华盛景仿佛一幅无声的、壮丽的动态油画,成了包厢内觥筹交错的奢华背景。
包厢内的灯光被特意调得昏暗,每一张餐桌上都点缀着一盏小巧的水晶烛台,摇曳的火光在精致的银质餐具上跳跃,将人们的脸庞映照得朦胧而暧昧。空气中,混杂着顶级牛排炙烤后的油脂香气、红酒醇厚的果香以及女人们身上各式各样的高级香水味,交织成一曲属于上流社会的、慵懒而又浮躁的交响。

这是公司项目部的庆功宴,气氛热烈而融洽。

林晚坐在靠窗的位置,身上那条米色的真丝连衣裙顺滑地贴着她的身体曲线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。她的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,从眉形到唇线,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,完美得像一个橱窗里的展品。然而,在这份无懈可击的美丽之下,她那双总是含着浅笑的眼眸深处,却藏着一丝任凭妆容也无法遮掩的、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忧郁。

她手里端着一杯波尔多红酒,猩红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荡,映出她苍白的指尖。她没有喝酒,只是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杯壁,那反复的、轻柔的动作,像是在寻求某种慰藉,又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情绪。

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,她的丈夫沈斌,正处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。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,身姿挺拔,显得沉稳而可靠。作为本次项目的总监,他无疑是今晚的焦点。他正游刃有余地与几位男性高管谈笑风生,时不时发出低沉而爽朗的笑声,手里的酒杯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意气风发,是那种任何场合都能掌控自如的成功男性。

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张挂着得体笑容的面具之下,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。他的目光,总会穿过喧闹的人群,不经意地、近乎本能地飘向角落里的妻子。每当看到林晚那副安静得近乎落寞的样子,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,一阵细密的、带着愧疚的刺痛便会蔓延开来。他会立刻举起酒杯,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,用酒精的灼热来驱散那股从心底升起的寒意。

酒过三巡,包厢内的气氛愈发热烈。男人们的话题也从项目、市场、股票,逐渐滑向了更轻松、也更私密的领域——车子、女人,以及那些带着点颜色、用以彰显男性魅力的荤段子和家庭趣事。

而另一侧,女人们的圈子则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夜来香,窃窃私语间,吐露着更隐秘的芬芳。她们的话题,也自然而然地从新款的包包、热门的电视剧,转移到了各自的伴侣和夫妻生活上。

“哎,你们说,男人是不是到了一定年纪都特别奇怪?”市场部的小雅率先挑起了话头,她脸上带着一丝娇嗔的抱怨,但眼角眉梢却藏不住炫耀的意味,“我家老王最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,居然在网上买了一套……就是那种,带小皮鞭和低温蜡烛的玩意儿。前天晚上非要我试试,哎哟,羞死人了。”

周围的女同事们立刻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,纷纷追问后续。

小雅喝了一口果汁,声音压得更低了,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大秘密:“你们是不知道,他让我用那个小皮鞭抽他……屁股!我一开始哪下得去手啊,结果他非说这样才有感觉。我后来就轻轻抽了一下,你们猜怎么着?他居然……居然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!天哪,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变态癖好!”

这番话像一颗石子,投入了本就涟漪阵阵的湖面,激起了更大的浪花。女人们笑作一团,纷纷吐槽着自家老公的各种“怪癖”,气氛热烈而私密。

而这番话,对林晚而言,却不像石子,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,精准地、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她心中最柔软、最溃烂的那块伤疤。

“兴奋”?

多么遥远,多么陌生的一个词。

她和沈斌,曾经是朋友圈里最令人羡慕的模范夫妻,感情甚笃,默契无间。可是自从那次该死的交通意外之后,一切都变了。身体上的伤早已痊愈,但一种无形的、看不见的后遗症,却像跗骨之蛆,牢牢地寄生在了他们的婚姻里。他们的身体,仿佛被抽走了感知快乐的神经,对一切“温和刺激”都变得麻木迟钝。普通的拥抱、亲吻,甚至是曾经最能让他们水乳交融的房事,如今都变得像左手摸右手,激不起一丝一毫的生理反应。

那种感觉,就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,赤裸相对,却隔着一道透明的、无法逾越的冰墙。他们能看到彼此的渴望,能感受到彼此的痛苦,却无法传递一丝一毫的温度,她渴望着能获得身为女人的那种快乐,可是快乐消失不见了,她和丈夫去了无数个医院,吃所谓的偏房,乃至去亚文化圈里寻找刺激,丈夫看着她一次次的从失望到绝望都麻木心急如焚。

“晚晚,你呢?你家沈总监那么优秀,肯定把你宠上天了吧?”一个女同事半开玩笑地将话题引到了林晚身上。

林晚的身体猛地一僵,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,几滴红酒溅出,在她米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块暗红的印记,像一滴干涸的血。

酒精已经让她的大脑变得有些迟钝,也让她那根常年紧绷的、名为“伪装”的弦,有了一丝松动。在同事们半真半假的起哄和追问下,在她内心那股积压了太久的、几乎要将她溺毙的绝望驱使下,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了。

“我们……”她的声音很轻,轻得几乎要被背景的音乐声所淹没,“我们……不太好。”

她低下头,长长的睫毛垂下,像两把小扇子,遮住了眼中的万千情绪。乌黑的卷发顺着她的脸颊滑落,为她提供了一个脆弱的、小小的藏身之所。

“压力太大了……大概是。就是……没什么感觉了,就是..只有…特别疼…才…哎呀..反正就是自从上次车祸以后我俩就变的有些奇怪了…我俩还找那个圈子里的人寻求刺激过….反正就是这样..。”

她用最含蓄、最隐晦的词语,为自己和丈夫那不可言说的困境,描摹出一个模糊而苍白的轮廓。她没有说得太详细,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,但仅仅是这几句,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。说完,她感到一阵巨大的羞耻感和悔意席卷而来,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,亲手将自己最丑陋的伤口撕开,暴露在众人猎奇的目光之下。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死死地攥着杯脚,指节泛出苍白的颜色,仿佛想要将那冰冷的玻璃捏碎。

坐在她身旁的刘玲,从始至终都没有加入女人们热烈的讨论。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,端着酒杯,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的红酒。她穿着一套剪裁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裙,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,尖头细高跟鞋让她的脚背绷成一个优美的弧度。她妆容一丝不苟,那抹极具攻击性的正红色口红,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,像一朵开在暗夜里的罂粟。

她一直用一种冷静的、近乎审视的目光,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个人。当听到小雅的故事时,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、带着轻蔑的弧度。而当林晚那带着颤音的、充满了绝望的话语传来时,她的眼神,瞬间变了。

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!如果说之前是平静无波的深潭,那么此刻,潭底最深处的某个开关被触动了,一头蛰伏已久的、饥饿的鲨鱼,缓缓睁开了它冰冷的眼睛。她嗅到了血腥味,那是从林晚话语的缝隙里渗透出来的、最甜美、最诱人的绝望和渴求。

别人听到的,或许只是夫妻间正常的倦怠期抱怨。而刘玲听到的,却是来自同类的、病态的呼救。

她自己,就是这种“病症”的资深患者。从小到大,她的身体就对“正常”的快乐麻木不仁。她无法从寻常的爱抚和亲密中获得任何生理上的愉悦。恰恰相反,她的身体走向了另一个极端——只有在施加或承受“极端刺激”时,才能产生病理性的应激反应。她那看似完美无缺的精英皮囊之下,隐藏着一个对鞭打、踩踏、羞辱有着病态渴望的灵魂。

而眼前这个林晚……她和她的丈夫,因为一次意外,导致了同样的症状。

这简直是……天赐的礼物!

刘玲的心脏,在那一刻,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猛然击中。那不是甜蜜的悸动,而是一种极致的、令人战栗的兴奋。她感到一股久违的、病态的生理冲动席卷了全身,让她口干舌燥,血液的流速都在加快。

她找到了,她终于找到了她寻觅已久的,那个最完美的“容器”!

不,不是一个,是一对!一个男奴,一个女奴!因创伤而对痛苦有生理需求,这意味着他们有着极高的承受阈值和潜在的服从性。他们不是因为好奇或寻求刺激而踏入这个圈子,他们是把它当成“治病”的救命稻草!这简直是太完美了!她甚至能想象得到,在自己的调教下,这对外表光鲜的精英夫妻,将如何一步步褪去伪装,沉沦在她所构筑的痛苦与极乐的深渊里,成为她手中最完美的玩物。

她将拥有他们的一切——他们的身体,他们的尊严,他们的痛苦,他们的呻吟,以及他们那因极致刺激而短暂苏醒的、可悲的生理反应。她将成为他们的主宰,他们的神。

刘玲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,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下一道道痕迹,像泪,又像血。她看着垂头不语的林晚,就像一个顶级的收藏家,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、世所罕见的珍品。她嘴角的弧度,终于变得清晰可见,那是一个充满了贪婪、欲望和志在必得的、冰冷的微笑。

另一边,沈斌虽然听不清女人们具体在聊些什么,但他看到了妻子那不自然的姿态,也听到了那一阵阵压抑的哄笑声。他知道,她又在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而难过了。他端起面前的威士忌,仰头一饮而尽,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,留下火辣辣的轨迹。他的喉结上下滚动,眼神在酒精和怒意的双重作用下,变得更加阴沉。他恨,恨那场车祸,恨自己的无能为力,更恨自己居然需要靠那些所谓的“女S”用鞭子抽打,才能找回一丝作为男人的感觉。

……

聚会终于在午夜的喧闹声中结束。

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出餐厅,在门口互相道别,等待着代驾的到来。晚风带着一丝凉意,吹散了些许酒气。

沈斌正和几个男同事站在路边抽烟,烟头的火星在夜色中明灭不定。

林晚喝得有些多了,头重脚轻。她没有和众人站在一起,而是独自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,试图吹吹风,醒醒酒。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
就在这时,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由远及近地传来。

“哒、哒、哒……”

每一下,都像精准地踩在林晚紧张的心跳上。

她抬起头,看到了一身黑色套裙的刘玲。她正站在自己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路灯的光从刘玲身后照来,将她的身影勾勒成一个模糊而又充满压迫感的剪影。

林晚有些慌乱地想站起来,刘玲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。

一股复杂的、极具侵略性的气味,瞬间包裹了林晚。那是一种高级木质香水的味道,冷静而克制,但在这股香味之下,还隐藏着一丝更加私密、也更加真实的气息——那是从刘玲那双黑色的漆皮尖头高跟鞋里散发出来的,混合了皮革和汗液的、微酸的闷热气息。

这双鞋,一看就价值不菲,却也同样不透气。在餐厅温暖的空调环境下,刘玲光着脚穿着它已经超过了四个小时。她的脚,在精美的刑具般的鞋子里,被闷出了汗。这股味道并不浓烈,甚至可以说很淡,但对于同样身为女性的林晚来说,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,一种属于成熟、强势女性的、独有的体味。

“也许,我能帮你。”

刘玲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了林晚所有的伪装。

林晚的身体瞬间僵硬,茫然地看着她。

刘玲的目光没有看她,而是投向了远处流光溢彩的夜景,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,但声音却异常清晰:“就是你刚才……和我们聊的那个事。我也许,可以帮到你们。”

她顿了顿,转过头,目光直直地刺入林晚的眼底。那目光锐利而又充满了一种奇异的、洞悉一切的穿透力。

“不瞒你说,我其实是圈子里的人。一个……女S。”她从精致的手包里,拿出了一张黑色的、设计极简的名片,递到林晚面前,“我曾经,也遇到过类似情况的m。他们的情况,和你们很像。”

林晚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她呆呆地看着那张黑色的卡片,又看了看刘玲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,一时间,竟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羞耻、绝望、恐惧,以及一丝不该有的、病态的好奇和渴望,像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
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无边无际的、冰冷的海面上漂浮了太久的溺水者,已经筋疲力尽。而眼前这个女人,向她抛来了一根稻草。

她知道,这根稻草上,可能涂满了剧毒。

但她,还是忍不住,伸出了颤抖的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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